原本“妖”这个名词是带有贬义的,它通常与害人同一个相等号,但是《白蛇传》里的白娘子却没有伤害许仙或其他人。传唱几千年的《白蛇传》是否要传达世间是没有一个“一定”的定律,妖有坏也有好的,人也尽是如此?
由郑济民与罗伟伦作曲的笛子协奏曲《白蛇传》每次听完都会让人心情低落,惋惜很多人所为的定律而抹杀其他人在没伤天害理下的自由。
笛子协奏曲《白蛇传》的音乐运用了浙江婺剧、徽戏及江南曲调发展而成。是香港中乐团的保留曲目,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演奏了。说起乐曲的创作,笛子大师赵松庭与郑济民的关系密切。郑济民在一篇名为《关于《白蛇传》----写在赵松庭老师仙逝三周年纪念日》的文章中道出笛子协奏曲《白蛇传》的创作过程。
就在小学时候,郑济民已经被闽剧《白蛇传》的跌宕起覆引人入胜的剧情,以及美妙动听的音乐与唱腔,深深地感动了。郑济民大学毕业后被派到福建音专任教,偶然的机会下被派到浙江杭州拜在大师赵松庭门下继续习艺。第二天傍晚,郑济民抽空跑到西湖边,望着夕阳斜照中的雷峰塔,心中涌上莫名其妙的奇特感觉,就在这座神秘的雷峰塔下,禁囚了追求人间自由与爱情的白娘娘,拆散了她与许仙及儿子的骨肉之情。低首望着湖面上,雷峰塔的倒影在湖水碧波荡漾中,一片摇摇欲坠之感,心中充满惆怅,霎时间有一股冲动:想用我的笛音去表达我的感受!
在赵老师艺校的竹棚里进修的日子里,郑济民学了很多与笛子相关的知识。从笛子制作,演奏到笛子曲子的创作都在教学范围之内。在赵大师的鼓励下,郑济民悄悄地运用了这段时间在他身边学习[西皮花板] [二凡]等乐曲中的浙江婺剧、徽剧音调素材,写下了笛曲[白蛇传]的初稿。赵老看后对我说:“你有很多想法,有新意。因为你是外省人,不容易受原来曲调框架影响,写出来更放得开,慢慢琢磨就好了。”
1979年,郑济民移居香港加入香港中乐团。 当时笛子作品中,超过20分钟以上的协奏曲难能可数。如果要大乐团为笛子小品作压缩伴奏又与乐团的交响化方针不符。这就样郑济民提出了要写笛子协奏曲《白蛇传》的概念。当时的香港中乐团总监关乃忠先生向郑济民推荐了他在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的同窗,作曲家罗伟伦先生来协助。罗伟伦曾为香港中乐团写过一些佳作,对大乐团配器写作比较熟悉。他们经过数月的切磋修改,最后定稿为一首具四个乐章长达25分钟的大型笛子协奏曲。
笛子协奏曲《白蛇传》在1986年5月香港大会堂音乐厅首演,由关乃忠亲自指挥香港中乐团,郑济民独奏。香港著名作曲家林声翕教授听完音乐会后,即向郑济民要了总谱,过后对乐曲的几处低音声部作的修改详细解说。
首演之后,郑济民又将笛谱及录音寄给赵松庭老师。赵老师对作品作了充分肯定和鼓励,并指出:为了使笛曲风格更统一,提议郑济民删除原第二乐章开头时用壎演奏的佛曲《普庵咒》片段,结果使主题更集中了。就这样笛子协奏曲《白蛇传》在几位音乐界前辈与两位作曲家的努力下方有今日的面貌。
到过杭州西湖的人应该都听过《白蛇传》的神话故事。西湖断桥,雷峰塔等西湖名景都是故事里的场景之一。现在就让我们随着音乐去看一场《白蛇传》的交响诗。
第一乐章《许白结缘》
缥渺淡远的引子像是西湖上若隐若现的雾气笼罩着西湖胜景。由笛子走出甜美旋律的主题,描写人间仙境里的断桥边,美丽善良的白娘娘遇见在前世曾救过自己的药店伙计许仙,于是施法下雨,乘机与许同舟,并共雨伞。两人相见,渐生爱慕之情。待许来取还雨伞时,由小青作媒,结为夫妇。经过乐队的复奏后进入快板乐段,表达许仙和白素贞从而依赖结褖的欢愉。在笛子的华彩后,主题重现而依赖结束。这里描述了`故事里白素贞对许仙的爱与照顾,笔者认为作曲家施描述原故事里的一段白蛇救夫的情节:端午节为驱五毒之日,素贞装病入房中回避,而许仙误以为风寒,劝服雄黄酒。素贞酒后显出原形,吓死许仙,乃拼死上昆仑山盗取南极仙翁的灵芝仙草救活之,旋又伪造假蛇使许仙释疑。从此主以看出白娘娘对许仙完全没有想加害的念头,还为许仙作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第二乐章《法海弄术》
以一声阴沉的大锣开始,定音鼓与低音乐器奏出法海严厉粗暴的主题,就在一切静下来后木鱼与罄点缀着那宁静的气氛,刻画了以佛门自居的法海心里的那股杀气。镇江金山寺主持的法海诱许仙入寺,告以白、青为妖,软弱的许仙惧而愿入寺为僧。然后是一段精彩的哭腔,表达了白素贞的苦苦恳求,法海仍然拒绝让她与许仙见面,还大言不惭的说人妖殊途等的道理。中间插入一段笛子在中低音区的独奏,刻画了白素贞百般无奈的心情,不管她如何保证,如何叙述他们以往的情缘和她对许仙的真心都无法获得谅解。原本哀怨的旋律在乐队的推高下竟如紧张刺激的第三乐章。
第三乐章《水漫金山》
乐章以甚快板进行,描写身怀六甲白素贞邀黑鱼精、黑风大仙施法,脱绣花鞋抛江为舟,并引东海之水以漫金山与法海斗法。覆天盖地的浪潮扑向金山寺,双方各显神通为自己的理念展开一场世纪大都决。最后为法海所召天兵天将战胜专情的白娘娘。许仙因思念素贞,在金山寺庙祝帮助下,从寺中白龙洞逃出,在杭州断桥与白素贞、小青再次相遇。就在素贞产子梦蛟时,法海突来,使诈用金钵收素贞,镇于雷峰塔下。留下一偈语:「西湖水干,江湖不起,雷峰塔倒,白蛇出世。」
第四乐章《雷峰夕照》
大地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被雷峰塔镇着的白素贞;入山修炼的小青;托子于姊后,出家为僧的许仙构画一段无奈的故事。以笛子从现第一主题,但是音乐没有了原本的自由与绚丽,带着一丝丝惆怅的乐章,在逐渐远去的乐声中结束全曲。
西湖旁的雷峰塔(新建) |
在旧时的封建社会里,很多人在自己的婚姻上都不能自主。社会上的种种条规约束着早就了多少的爱恨情仇?旧时代的才子借助《白蛇传》来叙述心中的不满,以白蛇与许仙来描绘两个来自不同阶级的情侣,法海就是封建社会的条规如何的被逼害。多少萌动在心底的爱情,最终也只能是在眼波的余光中黯然消失。
《白蛇传》的故事在中国传唱了几千年,忠贞不渝的爱情让它与《梁祝》等同。它除了是一个凄美的传说更暗喻中国人对自由爱情的向往。其实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别人的许仙或白素贞,那把尺就在自己的心里,缘分就是那么奇妙,说来就来,但是要保护它就需要两方面一起努力与呵护,才能避免《白蛇传》在自己人生里重演。
笔者曾经去过西湖,那江南烟雨的确是如天堂般。群山环抱的西湖被四处的桥,塔点缀着,其中雷峰夕照就是西湖十景之一。传说雷峰塔的塔砖可以用来驱病强身或安胎,许多人就从塔砖上磨取粉末、挖取砖块,还有人从塔内挖寻经卷来牟利。1924年9月25日下午,几乎挖空的塔基再也不堪重负,突然全部崩塌。2002年10月25日,新雷峰塔建成。新雷峰塔就建在旧雷峰塔的原址之上,塔座部分成为遗址的展示厅,并有许多的文献资料供人参观。也许很多人会奇怪,怎么旧塔与新塔不同?原来明嘉靖年间,倭寇侵入杭州,因怀疑塔内藏有明军而放火烧掉了雷峰塔木质的塔檐、平座、栏杆、塔顶等结构,只留下了砖体塔身。
其实不知道白娘娘在1924年是否已经被释放出来,还是她对许仙的忠贞不渝感动了上天,早已经脱离妖道成仙去了!
第一次听到《白蛇传》是在十多年前由日新华乐团与新加坡华乐团的笛子手-林信有呈现。一曲下来,那不能平复的心情久久还留在脑海里。直到前几年台湾试验国乐团寄来一套的唱片才真正拥有唯一的录音CD。每次听了,那低落的心情久久不能恢复。作曲家虽然没有运用很前卫与高难度的技术,但是委婉动人的旋律完全的把故事里面的精华以笛子与乐队来传唱。
直到今日,笛子协奏曲《白蛇传》仍然是只有一个录音,就是20年前由刘治独奏,李时铭指挥台湾试验国乐团的非卖品唱片。在Youtube上也有几个现场音乐会录影,最好的还是刘颖蓉独奏,陈志升指挥小巨人丝竹乐团的版本。
论笛子来说刘治的技术比较好,音色甜美,感情上的刻画更是出神入化,但是20年前的台湾试验国乐团的管乐编制还是中型乐队,在中低音还不是那么饱满。
刘颖蓉的笛子的穿透度与技术的掌握输给刘治,由于陈志昇与小巨人丝竹乐团有着长期的合作默契,在陈志昇指挥下,乐队在速度,音色与各声部的平均比台湾实验国乐团好。
笛子:刘治
琵琶:王世荣
指挥:李时铭
乐团:台湾试验国乐团
录音:1991年6月18-19日,台北中国广播公司录影棚
乐曲:
1. 夏日里的舞蹈(顾冠仁)
2. 山泉(周成龙)
3. 古相思曲(王明星)
4. 笛子协奏曲《白蛇传》(郑济民,罗伟伦)
5. 弹拨乐合奏《姑苏情》(王爱康)
音乐会:两岸薪传动系列-《江恋》
笛子:刘颖蓉
指挥:陈志昇
乐团:小巨人丝竹乐团,天鼓击乐团
日期:2006年8月14日
地点:台北市国家音乐厅
小巨人丝竹乐团:白蛇传(片段1/3)
小巨人丝竹乐团:白蛇传(片段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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